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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世缘1

外面下着雪,雪地上映着冷幽幽的路灯光,早就没了人的踪迹。家里就一个人,蕴儿开了一盏台灯,给屋里映出一片淡淡的暖*色,一个人这么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有那么点温馨的感觉。

快是夜里十二点了,蕴儿不想睡,虽然电视很无聊,她在想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一扇窗户没拉好,啪的一下打开了,呼呼的冷风夹着雪花往屋里只灌。蕴儿起身去关窗户,合窗户时,屋里的灯却一下子全灭了,跳闸。电话响了起来,蕴儿随手抄起茶几上的子机,“我爱你!”,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又是他,蕴儿的前任男朋友,又借着醉意打电话给她。蕴儿没有发作,电话的那头也安静了下来,似乎在屋外用手机打的,听到里面嘈杂的风声。蕴儿挂了电话,略微叹了口气。但又觉得不对劲,断电了,电话子机是没法用的,就这么想着的时候,灯刷的又亮了,电视台也下班了,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蕴儿没有多想,上了床倒头就睡。

真是个好觉,尤其是下雪天这种睡觉的好日子,可是才早上五点左右,一个电话就把她吵醒了,小太妹打来的,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好消息,乐名昨天出车祸死了,嘿,当初甩了你,回头还老是打电话骚扰你,好了,以后你清静了。”蕴儿一下子就惊醒了,但转念一想,李彤也许开玩笑的,可不能上了她的当,“恩,是么?昨天半夜我还接到他的电话的呢!”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呵,还想他啊,张权知道了可要生气的哟。乐名是出车祸了,昨天夜里八点左右吧,医院咽气了,这么早我没事拿你开心啊!我还想睡个好觉呢,是我哥同事打电话说的。”蕴儿一下子翻身坐起来,也没顾着披件衣服,拼命的摇脑袋,想了又想,觉得莫非自己哪里出错,昨天那通电话。不可能,不可能,要么是做梦?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提起电话,“喂,蕴儿?”又是那熟悉的声音,蕴儿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我是乐伟,”蕴儿吐了口气,乐名的弟弟,“我哥走了。昨晚九点出车祸走了!”乐伟的语气很平静,可蕴儿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他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蕴儿楞了半天,“等我想想,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蕴儿认识乐名,能说是缘分;蕴儿和乐名分手,却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她趴在床上想,这时候觉得有点冷。想过去在一起的日子,想昨天半夜的电话,是梦?不是梦?毕竟曾经在一起度过了三年,后来虽然是他提出了分手,可后来他为什么总是借着酒意打电话说那三个字,“我爱你!”每次都很清晰,很温存,感觉就象在蕴儿的耳边说的,蕴儿似乎可以感觉到乐名呼出的气息扑在她耳朵上,她感觉到一种揪心的痛楚

认识乐名得从大三的一次外出郊游说起,蕴儿几个在山路上遇到一个老和尚,她不知怎么的随手就递了瓶矿泉水给他,老和尚看着她微微一笑,“呵呵,来了就要走,你今天就要遇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下山去了。老和尚说了句丈二和尚也摸不着头脑的话,蕴儿和同学嘻嘻笑笑间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晚上回宾馆,上楼梯时,蕴儿不知怎么的滑了一个踉跄就往后倒,也就是在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推住了她。四目相视的时候,蕴儿的感觉就是熟悉,太熟悉了,这张脸太熟悉了。是的,很俊朗的脸,除了亲切和熟悉外,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点忧郁和神秘。蕴儿说了声谢谢,便逃也似的跑了。

第二天蕴儿几个回宾馆的路上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几个人正愁无处可躲的时候,一辆小车嘎的就在他们身边停下了,车窗下来后,对蕴儿来说是一张熟悉的脸。这第二次的邂逅,奠定了蕴儿和乐名交往的基础。

蕴儿是个很看的女孩,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是父母一直教育她读了大学才可以谈恋爱。可是,直到遇到乐名她才 次动了心,不是他俊朗的脸,也不是他百万的身价,而是那种十分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那眼睛里隐隐约约的忧郁和神秘。那次邂逅互留地址后,第二天她就收到他用特快专递寄来的情诗:

请起开你的花幔

我又怎么舍得往里看

是你打落了的一地香气的阴影

还是那些碎步的声音

是看见你迷茫的眼神里的

那些那么熟悉的过去

那些那么熟悉的过去

乱了我的心

乱了我的心

蕴儿觉得有点看得懂,又有点不懂,但是很明白,很喜欢,喜欢用特快专递送来的表达方式。她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他的话不多,蕴儿问打电话不是更好吗?他说他喜欢写,古典。对,上次看他抽烟用火柴,那种点烟的姿态优雅而古典,蕴儿看到好象是上个世纪的一个面容俊瘦的一个小生坐在他的面前。

今天蕴儿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一个她深爱过也曾深深 过她的一个男人走了。留下了点什么东西呢?还有昨天夜里那通似是而非的电话,是真实的还是幻觉呢?

乐名从小就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高中的时候他预感到他奶奶的死亡,一个把他兄弟俩从小扯大的人。很多的事情,包括他弟弟去游泳,乐名在家里忽然坐立不安,很难受,所以他 感觉就是弟弟要出事,奔到河边的时候看见乐伟正一上一下的挣扎,还好,乐名是个游泳好手。

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削弱,而是变得越来越强烈,并且开始伴随着梦境。奶奶死了,为了让乐伟能读大学,他高中毕业没有上大学。他靠着这种强烈的感觉,在股市里所向披靡,积累了大笔的财富。如果用放弃财富来换取丧失这种感觉的话,乐名愿意。因为总是难以享受睡眠,所以他的脸是俊瘦的,有那么一点惨白,高挑的身材,喜欢深色的衣服,所以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优雅而疲惫。在他的眼里,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怪异,乐名不敢说,因为他看到的每个人突然间是不完整的,有时候是过去,有时候是未来。后来他皈依了三宝,授业的师傅说,你就随它去吧!就这么一句话,他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后来,他的梦里经常出现一张脸,这是一个女孩的脸,很清美,很熟悉。这张脸就是后来他看到的蕴儿的脸!

那些日子是愉快的,乐名幻想着这个女孩成为他的妻子,虽然一些奇怪的梦还是萦绕着他,但现实的甜蜜已经让他感到了幸福。直到张权的出现,首先他在生意场上挫败了他。乐名虽然有预感,可是总觉得无能为力。张权从他的手中夺走了一个又一个项目,让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折感,似乎张权天生就是他的克制者。

乐名的成功并不完全依靠的是天赋,他有他许多独特的生意经。他了解一个城市,从路边的发廊开始,理发的普遍价格就代表着这个城市的生活水准,代表着这个城市百姓的消费能力。然后,乐名会带上一个助手,几罐子啤酒,一副象棋,到他要开发项目的地段上坐上半天。别人不明白,其实他一直观察着来往人的衣着、客流量等,这些会成为他 手的宝贵资料。接下来,他所要做的就是打通这个城市上层社会的各个环节,然后就是巨额的利润。可是财富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大的快乐,直到遇到了蕴儿。

乐名追蕴儿很轻松也很特别,虽然他前面也有过女人,也曾经深爱过别人。他曾经屁颠颠的跟着一个女孩处了两年,他以为自己的成功会有足够的吸引力,可就是在那女孩的生日,他定好了一家酒店,和服务员约好,当那个女孩走进的时候,向她抛洒漫天的鲜花。是的,她走了进来,鲜花抛洒在她和她新任男朋友的身上,她对乐名很平静的说:“谢谢你,咱们分手吧!”于是,对乐名而言,过去的耳鬓斯摩成了历史,那些柔滑的温存的记忆成了历史,他醒来后身边的那个小猫一样的女人成了历史。乐名曾经试图挽回,可是一切的努力成了试图。

所以他对蕴儿特别珍惜,乐名特地找人去学变魔术,和蕴儿一起吃晚餐的时候,他会从餐巾纸里变出玫瑰。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他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他的诗也颇得蕴儿的欢心。

可是,张权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一切。首先,乐名很强烈的感觉到,蕴儿的本命天子不是他。其次,他强烈的感觉到,蕴儿面临着危险,而只有他才能使蕴儿躲过此劫。就在他们爱得最热烈的时候,乐名收到了一封神秘人寄来的电子邮件。

这封邮件很普通,可是打开后,发现是两张扫描下来的的照片,照片有点发*,显得已经有了点年代。一张照片是一具斜卧的女尸,衣着很少,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了,但可以看出活着的时候身材不错。死状很是有点恐怖,嘴巴微微的张着,头发很长很凌乱,由于脸有点肿胀,看不出生前的模样。另一张是一个留着长辫子女人的半身照片,三十岁左右,眼神很有点妩媚,嘴巴微微翘着有点笑意,嘴角有一颗黑痣。对襟的衣服绷得紧紧的,看得出很是丰满。

是谁?虽然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可是, 不是乐名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从嘴角的那颗黑痣来看,这两张照片显然是同一个人。从颜色和上面人的着装来看,至少有三十年的历史,而三十年前,乐名还没有出世。为什么要把这两张照片寄给他?是谁寄的?照片上的女人是谁?这些都是谜。

蕴儿这辈子最伤心的日子就是乐名事前毫无征兆的突然提出和她分手的那段时间。因为毫无思想准备,因为太突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一切只是幻觉。她很曾经很热切的希望能够成为乐名的妻子,想象着和他在家里听音乐,看他坐在沙发上优雅的抽烟,指着他们的小宝宝和乐名说,“看长得多象你啊!”毕竟他是蕴儿的 个男人。

那是一个周末,乐名约了她到常去的京西饭馆吃晚饭。以往,乐名开车去学校接她,总是会送她一束红玫瑰,那天没有,蕴儿以为他大概忙,忘了。乐名看上去很疲惫,似乎是熬了几天的夜,眼睛有点肿,眼球上有些很粗的血丝,由于他的皮肤很白,平时看上去很英俊的脸却莫名的有点吓人。他平时话就不多,可是那天的气氛却异常的压抑。蕴儿问他几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说没什么。吃完饭,蕴儿以为会带她回他的住处,蕴儿是很喜欢乐名矫健的身体的,喜欢躺在他臂弯里的感觉。可是那晚,乐名什么话也没说,就把她送回了宿舍,临下车的时候,塞给她一封信,似乎强忍着哽咽,说:“到宿舍再看吧!”

蕴儿回到宿舍,打开信,是一首诗:

不要说

他不爱我

我们没有命运的手

轻轻拂去的心尘

明镜台上本也没有

又怎么会这么喧嚣

只当自己是燃尽烟头的残光

高高的星空飞过

看过了也未必会看到

梦里喝酒

不知真醉了没有

菩提树下许个愿吧

在你吹气若兰的叹息里

每个路人都知道

不要说

他不爱我

还有一小行字:蕴儿,咱们分手吧!

乐名收到邮件后,立刻就给发信的人回了一封,他非常迫切的想解开心中的谜团,可是他的妹儿发出去以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他手头有一个很大的项目,看起来已经胜利在望,张权在这一次的较量中,看来将要首尝失败的滋味。因为,在这个住宅小区的评标中,乐名公司的技术标和商务标的评分都是 ,而且上面的朋友也明确的向乐名表达了让他中标的愿望,而乐名也很得体的、丰厚的表示了自己的谢意。钱对于二十八岁的他来说,快成为一个数字符号,他所需要的是成就感和满足感。对每一个经他手完成的项目,他都觉得是他自己的一项杰作。所以,全心投身到工作中的他,很快的就淡忘了邮件的事。

张权也破天荒的首次邀请他去银陵饭店聚一聚,乐名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邀请,因为这将是他首次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张权的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张权在酒桌上闭口不谈项目的事,一向自持酒量不错的乐名,在张权的酒量前,迅速的败下阵来。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睡在银陵饭店的客房里,头炸裂似的痛。

乐名首先给张权打了个电话,表示了自己的谢意,然后便驱车回家。他洗了个澡,由于头痛,他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而且很快的就睡着了。这时候,他听到有人敲门,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乐伟回来了,他有钥匙啊。大概是酒后寒,乐名觉得很冷,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更是觉得寒气闭人。他是信佛的,对*神并不惧怕。还好,从监视器里看到门外是个素衣的女子,会不会是蕴儿?等到他打开门,那个女人垂着头站着,慢慢的抬起头来,乐名看到女人雪白脖子上的一道红色的勒痕,再就是毫无血色唇边的一颗黑痣,照片上的女人?突然,那女人开始向乐名微笑,很妩媚,很妩媚,突然她脸上的肉开始一团团、鲜血淋漓的掉了下来。乐名大叫一声,惊醒了,发现浑身冒着冷汗,头痛得很厉害,发热了,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家里的门开着。

蕴儿对乐名提出的分手要求是难以接受的,她想知道为什么?可是她打给乐名的电话总是被拒绝接听,她去找他,也总是没有他的踪影。蕴儿是个快乐的女孩,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什么打击,难道这就是她的初恋,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她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绝望,大学剩下的日子是在浑浑噩噩肿结束的。

蕴儿想起了那个老和尚,她找遍白铜山上所有的寺庙,都没有再遇到。蕴儿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万般无奈的时候想到了算命。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瞎子,瞎子一口咬定蕴儿在耍她,并且非常气愤的告诉她是不能给死人算命的。蕴儿很明白无误的告诉算命的老人,这就是她的八字,肯定不会错。老人沉思了半刻告诉她去年红鸾星动,应有良缘,今年年初你应该有一生死大劫,是逃不过的,除非你家的风水特别的好,或者做了大善事,或者是有奇遇,别人替你化解了。蕴儿觉得是天方夜谭,对算命的更加嗤之以鼻了。

时间是心灵创伤的 良药,而且这时候张权很不失时机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因为蕴儿毕业后成了张权公司一员。这个上司应该是钻石级别单身汉,为人幽默开朗,虽然比乐名矮些,也没有那么英俊,但也同样的风度翩翩。他对蕴儿展开了强大的攻势,在她最失意的时候给她关怀,甚至别出心裁的在蕴儿生日的那天带她去法国巴黎,只是因为蕴儿曾无意中提起最喜欢的城市是巴黎。虽然,蕴儿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张权,但她不得不感动,女人一感动就会忘了一切。

就在蕴儿开始人生第二段恋情的时候,乐名又开始给她打电话。每次都是醉醺醺的,每次都是三个字,“我爱你”,很有那么点凄切。

现在,乐名走了,蕴儿心中最想知道的就是当初乐名提出分手的原因,或许可以从他留给她的东西里可以找出答案。

雪停了,天又开始下雨,天气更是阴冷。蕴儿约了乐伟出来,乐伟和他哥哥有七分的相似,但比乐名看上去更健康。蕴儿问:“乐名走之前说了什么?怎么会有东西留给我?”乐伟说:“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话了。出车祸的原因还在调查之中,大概是下雪天路滑引起的。”乐伟不愿多说话,他对蕴儿没有好感。乐名是他曾经的 亲人,是个完美的哥哥。他觉得是蕴儿给他哥哥带来了厄运,从认识蕴儿起,他哥哥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这东西是我在整理我哥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没有动过!我哥对自己的死有预感。”乐伟冷冷的说,是递给她一包东西。“请交方伊蕴”,蕴儿认识包上的字是乐名写的,摸上去象是一包书。

蕴儿回到家打开一看,是很多的剪报,都是些解放前的东平市晚报的新闻,显然是关于一桩凶杀案。还有一本发了*的日记, 一页上有几个红字,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我要回来找你!”

蕴儿没有仔细看,夜里看这些东西有些吓人,特别天这么阴冷,背脊上凉丝丝的,似乎背后总有双眼睛,蕴儿打开所有的灯,这才好受些。

乐名在一个月后,又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人的电子邮件。这次是一张合成的照片,是蕴儿,血肉模糊的蕴儿的照片。他感到一阵的眩晕,自从上次做恶梦后,那个女人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血淋淋的,很逼真。而且,每次梦境中的他,似乎站在一个似曾相识小镇上,似乎自己是个女人。一次次的噩梦,快把乐名摧跨了,他想到自己皈依的法师。他上山找智圆法师,法师让他斋戒并读《金刚经》,可是效果并不十分的好。后来,智圆法师叹了口气说,“大概业缘已满!”

由于精神疲惫,乐名再也无心打理他公司的生意。虽然接到了那个小区项目,可是,由于管理不善,利润比预计的差。而那个神秘人的电子邮件却隔三岔五的出现,画面一次比一次恐怖。只有和蕴儿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安心的睡个好觉。有一次,他早上外出看场地,是郊区的一个小镇。早上有些薄雾,乐名在镇口停车下来小解,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小的坟包。一阵眩晕袭来,他觉得周围的雾越来越浓,觉得有一双手扼住他的脖子,并且嘴里被灌入了很苦的液体,他拼命的叫喊,可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却是女人的声音,而后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扔到地上。

乐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助手小唐说:“老总,没有吃早饭吧?大概低血糖,刚才你差点摔倒,直冒冷汗,已经昏过去一阵子了。可要注意休息,镇上还去不去?”“去!来也来了,一定要去。”

进入镇子里,雾已经消散了,小镇很清晰的呈现在乐名的眼前。非常的熟悉,虽然是 次来,可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对了,就是梦境里的小镇。在经过一座旧房子的时候,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个面貌凶狠的男人走过来抬手就打他,“柱子,不要打我。柱子,求求你,不要打我!”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他,小唐拼命的掐他的人中,一个瘦瘦的老太婆,看着他说:“醒了,你认识这屋子以前的主人?”乐名一楞,“谁?”“就是你刚才一直喊的柱子?死了快五十多年了,解放前的事了,一案四命哟。恩,看你这么年轻,也不象,不要是撞邪了?”

小唐看到乐名面色苍白,直淌冷汗说:“老总,我看今天你算了吧!改天再来。”乐名也再也没了力气只好说:“行。”

乐名在一个月后,又收到了一封来自陌生人的电子邮件。这次是一张合成的照片,是蕴儿,血肉模糊的蕴儿的照片。他感到一阵的眩晕,自从上次做恶梦后,那个女人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血淋淋的,很逼真。而且,每次梦境中的他,似乎站在一个似曾相识小镇上,似乎自己是个女人。一次次的噩梦,快把乐名摧跨了,他想到自己皈依的法师。他上山找智圆法师,法师让他斋戒并读《金刚经》,可是效果并不十分的好。后来,智圆法师叹了口气说,“大概业缘已满!”

由于精神疲惫,乐名再也无心打理他公司的生意。虽然接到了那个小区项目,可是,由于管理不善,利润比预计的差。而那个神秘人的电子邮件却隔三岔五的出现,画面一次比一次恐怖。只有和蕴儿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安心的睡个好觉。有一次,他早上外出看场地,是郊区的一个小镇。早上有些薄雾,乐名在镇口停车下来小解,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小的坟包。一阵眩晕袭来,他觉得周围的雾越来越浓,觉得有一双手扼住他的脖子,并且嘴里被灌入了很苦的液体,他拼命的叫喊,可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却是女人的声音,而后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扔到地上。

乐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助手小唐说:“老总,没有吃早饭吧?大概低血糖,刚才你差点摔倒,直冒冷汗,已经昏过去一阵子了。可要注意休息,镇上还去不去?”“去!来也来了,一定要去。”

进入镇子里,雾已经消散了,小镇很清晰的呈现在乐名的眼前。非常的熟悉,虽然是 次来,可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对了,就是梦境里的小镇。在经过一座旧房子的时候,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个面貌凶狠的男人走过来抬手就打他,“柱子,不要打我。柱子,求求你,不要打我!”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他,小唐拼命的掐他的人中,一个瘦瘦的老太婆,看着他说:“醒了,你认识这屋子以前的主人?”乐名一楞,“谁?”“就是你刚才一直喊的柱子?死了快五十多年了,解放前的事了,一案四命哟。恩,看你这么年轻,也不象,不要是撞邪了?”

小唐看到乐名面色苍白,直淌冷汗说:“老总,我看今天你算了吧!改天再来。”乐名也再也没了力气只好说:“行。”

乐名晚上约了蕴儿,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感到轻松和自在。他很喜欢她柔滑的肌肤,喜欢搂着她,吻她的白嫩的脖子和带着体香的乳房,喜欢看她红扑扑的脸娇羞的模样。和蕴儿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才会从彻底的发泄中得到放松。可是,另一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乐名最终会失去蕴儿。

第二天,乐名决定再去一趟齐汇镇,他决定一个人去。他下了车,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昨天的旧房子前,他想知道这所旧房子的故事,这所旧房子和他有什么联系。昨天的那个老太婆还在,看到乐名来很吃惊,“身体好了,怎么又来了?”乐名说:“我是开发房地产的,想来看看这房子!这是谁家的房子?”“这家人早就没了,屋子开始归*府管,后来是街道的办公室,可是老是闹*,所以已经空了好多年。”“我能进去看看吗?”“随你了,反正没人管。”

门快掉了,乐名走进去的时候有一点的胸闷,但一点也不觉得陌生,站在屋子里一会,就觉得自己有点眼花。他看到一张梳妆台,他不由自主的坐到了梳妆台前。乐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姿态婀娜的给自己的敷上胭脂,点好红唇,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妩媚的脸,那可爱的嘴角,有一颗黑痣。

乐名猛的醒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当他走到屋外的时候,老太婆对他说:“知道吗?这个屋子里解放前死过人,其中一个女人的坟就在镇口,凶屋,买不得。”

“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这家的女人给自己的老公和姘头*死的,后来案子破了,东平晚报都报道过!”

乐名决定继续调查,他十分强烈感到这屋子、这屋子的女人和他必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女人被杀的情节重复的在他梦中出现,被掐着脖子*死,被抛尸。而且,他也越来越怕见到张权。乐名逢喝必醉,每次喝醉,幻觉和噩梦接踵而来。他决定去找东平晚报解放前的报纸,想找有关齐汇镇案件的报道。这些对他不难,乐名凭着自己在东平市的影响力,找到了这些报纸。东平晚报已经倒闭了多年,仓库也快出售,在管理员的帮助下,他找到了有关的报道。管理员说拿去吧,这些资料马上就要当废纸卖了。

乐名又去过几趟齐汇镇,在幻觉的指引下,他奇迹般的在一个破旧木柜的角落找到了秦氏——死去女人的日记一样的手稿。

读日记的时候,乐名会不由自主的幻化作秦氏,一个戚戚的怨妇。所谓的丈夫柱子,姘头弈氏,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眼前。

乐名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他的前世,就是秦氏。滑稽、可笑?乐名一下子陷入了时空错乱当中,他的内心十分的恐惧,确切的说,明白后所带来的恐惧。那其他人呢?他又来到这个世界上做什么?复仇?

乐名害怕,比做噩梦还害怕。他想出家,躲到师傅的寺庙里。为什么?为什么前世的那些事又找上他。对,找个通灵的人,找个异人,帮助他找到答案,帮助他洗掉过去的记忆。还有,到底是谁,给他发的电子邮件,把他推上了绝路。

蕴儿翻着这些剪报,都是解放前关于齐汇镇一桩凶杀案的报道。蕴儿不知道乐名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留给她。

“无名艳尸案破,奸夫淫妇落网”

“指腹为亲,贞洁女不弃落魄夫君;心如蛇蝎,淫荡夫惨杀大家闺秀”

……

蕴儿一页一页的翻着,明白了大概的故事。

解放前,两个大户人家,指腹为亲,后来男方家道中落,女的不嫌不弃的嫁给了已成了屠夫的男人。可是,男的又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为了做长久的鸳鸯,两人合谋杀死了各自的配偶。手段很是残忍。

报上还有几张照片,可以看出死去的秦氏很有丰韵,嘴角有一颗痣。显然,乐名生前非常仔细的看过,在除了秦氏的名字旁,都用铅笔打了个问号,甚至还很奇怪的写上“谁?”

让人吃惊的是,那本日记似的书居然是秦氏写的,字体娟秀,文藻清丽,甚至还有些小古诗。蕴儿一不明白乐名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也替秦氏惋惜,这么一个才女,论容貌,论文采,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但日记 一页的“我要回来找你!”,显然是有人后来用红笔加上去的,字迹很新,而且不是乐名写的。

蕴儿挺喜欢里面的一些小诗:谁人怜妾意,看得明镜里。青丝绕香肩,巧目泛涟漪。独自卧孤枕,凉裘裹薄躯。韶华君不惜,且随朔风去。

蕴儿就是纳闷,这么好的娇妻不知怜惜,哎,人啊人!

蕴儿不想琢磨这些,虽然不明白乐名的意思,她也不想明白这些东西的用意。人也走了,再说张权待她不错,把她当作宝似的。他们已经准备着五一结婚了,所以她决定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免得张权看到后疑神疑*的。蕴儿也决定搬到张权那里去住,父母在国外探望哥哥,一时回不来,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总是有些怕。总觉得屋子里有双眼睛看着她,让她的后背十分的不自在。

张权很成功,可是他怕一个人,就是乐名。虽然他从乐名的手中夺回来一个个的项目,可是如果了解张权付出的代价,就会知道在这些项目上,他并没有赚一分钱,而是赔了。为了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乐名的面前,他付出了太多。可是,一旦他稍有懈怠,乐名就很快的在竞争中把他击败,他再也玩不起了。他用高薪从乐名的公司请来主管,收效甚微。张权有过和乐名妥协合作的愿望,可是,几次他都放不下这个面子。

所以,张权要打一场超限战,要彻底的击跨乐名。但令他意外的事,他还从这场战斗中获得了额外的战利品——方伊蕴。另一个意外,就是乐名的死,虽然,不是他杀死乐名,但乐名的酒后驾车雪夜离奇的死亡,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

这场战斗是从争夺齐汇镇的项目开始的,一交手,张权就觉得很失败。百无聊赖的时候,他整理老家,发现了一份解放前的东平晚报,而报纸上恰恰有这么一个有关齐汇镇的案件。开始只是读着消遣,读着读着,一个绝妙的计划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张权设法找来有关这个案件的所有资料,并请来他的一个好朋友,一位心理学专家,一个很擅长催眠术的专家。他很了解乐名,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而且,乐名信佛的举动一直为他不屑,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给佛寺捐款。所以,那些恐怖邮件是他寄的。他频频的约乐名吃饭,不断的在酒里做手脚,又不断的在药物的结合下对乐名催眠,催眠中灌输了大量的一幕幕的恐怖场景的信息。果然,乐名在这场恐怖心理战中,败下了阵来。

但张权也觉得很多地方有点蹊跷,一按他朋友的说法战果不应该这么辉煌,一般而言只是造成短期的心理压抑,二就是乐名为什么会和蕴儿分手,三就是乐名的死。张权难以理解,也不想理解,他胜利了,他是唯物质享受主义者,胜利者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张权赢得了美人归,他想让这段过去成为尘封的历史,要 的对蕴儿保密,因为他对蕴儿还算是真心的。蕴儿马上就要搬过来了,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想到这一切,他不禁有点得意。

乐名决定找高人,圆智法师的师叔是个有修行的高僧,据说有天目,能知过去和未来,可是却一直在外云游。还有找那些通灵的神汉巫婆,可是真正有这本事的人不多,很多都是假的。他还曾经看一本有关佛教转世轮回的书上说,百分之七十的人可以通过催眠回忆起前世。这是为了他自己,或许还是为了蕴儿。

乐名已经没有心思打点公司的生意,他全部交给了助手。圆智法师只是说:“出家也要去机缘。”乐名有过出家的念头,但他也知道不行。还有弟弟在读大学,谁来照顾,还有他舍不得蕴儿。

但乐名是个有奇缘的人,他的一个朋友闲聊中提起清目观有个老道士,很是神奇。所以,乐名决定去试试。他必须去,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快使他失去自我了。他害怕独处,害怕夜色的到来,害怕那些幻觉和噩梦。但每次约蕴儿,他都掩饰得很好,虽然蕴儿也问过他为什么人很憔悴,他总是说生意忙,应酬多。他爱她。

清目观的老道是神奇的,见到乐名,就说他是一个前世怨气很重的人,但很有慈悲的心怀。乐名就讲了来意和事情的经过,并且很详细的说了齐汇镇的故事,并且说了自己的苦处。老道问了他和蕴儿的八字,安静了片刻,说蕴儿将面临重重的生死劫。“为什么?”乐名问。老道沉吟了半刻说:“从你们的出生日期,还有柱子、奕氏被处决的时辰,柱子转世而来的人就是蕴儿。处决的时辰太凶,你们出生的时辰太凶,所以如果你就是秦氏的话,你们四个人应该都已经全部转世,其中只有一人可以活下去,关键要找到再世的 复仇者。前世因,今世果。蕴儿将由你而死!”“不”,乐名叫了起来,“难道我会杀死蕴儿?师傅,还有解救的办法吗?”“这个局很难破,命运风水啊,命占七分。”“不,大师,求求你,我要救蕴儿。”乐名难以接受蕴儿的前世竟然是个凶神恶煞一样的男人,前世的冤家,今世却还要再续前缘。“基本不可能,除非散了这个局,你们四个人聚不到一起。”“难道,你要我离开蕴儿?”“对,你如果不想她死,你不仅要离开她,还要替她转运,而且,转运很凶险,很可能会害了你,到 还不起作用。”

乐名太爱蕴儿,他是无法接受让他离开蕴儿的,但是,他对这一切深信不疑,他从小的、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前些日子的经历,使他必须作出这个决定,不仅要这样,他还要替她转运,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让她快乐的活下去。

那几天,在做出决定前,他是痛苦的,加上幻觉的侵袭,他彻夜的难眠。他不敢看蕴儿的眼睛,所以分手对乐名来说,比蕴儿更痛苦,而且他肩负的一切,可能蕴儿永远不会知道。

乐名拿了一小缕头发请老道做了法术,造化弄人,此后他们将形同陌路。他很关心蕴儿,蕴儿似乎从过去走了出来。乐名的生活也似乎开始恢复正常,公司的业务虽然大不如从前,可乐名很是看淡。乐伟也毕业了,兄弟俩喝酒的时候,乐名有时候醉醺醺的打电话,乐伟也看得心疼。但乐名发现另一种感觉却又袭来,就是死亡。

蕴儿决定搬到张权那里,乐名的那通神秘电话让她害怕。搬家,最多的就是衣服,其它的也没什么。公司里,她已经很少去了,张权这段时间在外地,只有一个老保姆陪着她。

蕴儿很是无聊,才想起张权的屋里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呵,还加了密码,张权的生日?不对。家里的电话?不对。哦,对了,上次给蕴儿信用卡的时候曾告诉她一个密码,通过了。

还加什么密码?里面全部是公司的一些帐务报表,一看才知道,张权的公司财务情况很不理想。还有一些给市里头面人物好处费的记录,数额惊人的巨大。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张权是靠走私发家的。蕴儿是个温顺的女孩,这些对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做个好妻子。哪怕她的丈夫是个杀人犯,如果蕴儿爱他的话,她也要跟着他亡命天涯。

蕴儿随便打开了一个文件夹,让蕴儿吃惊的是,是两张女人的照片,而且这两张女人的照片她在乐名留给她的剪报里见过,秦氏!还有就是一份文件,记录了针对乐名所做那些卑劣事情的文件。

张权是得意的,但有一点,他这个唯物质享受主义者是不会明白的,就是巧合,命运进行的计算和安排是那么的精密与细致。在这场较量中,他大获全胜。可是,张权永远都不会明白,乐名的前世确确实实就是秦氏。

明白这其中所有玄机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乐名,但乐名死了。乐名死之前是有预感的,他把那些东西留给蕴儿,但又没有写明白,他担心蕴儿知道了这一切后会害怕,他是在蕴儿的误解中死去的。死之前他已经很少打理公司的业务,全部交给了乐伟。本来他不会死,那天在银陵饭店喝酒时,他遇到了张权,很久没有出现幻觉的他,再次出现了幻觉,他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张权的前世是奕氏。正如老道士所说的,这个局是解不开的,该到一起的还会到一起,柱子还是找到了弈氏。乐名本不应该死的,或者说蕴儿的厄运转给了他。乐名的慈悲只有自己知道,乐名的委屈也全部自己吞咽了下去。

雪夜的路上,他驾着车疯狂的奔驰,他觉得自己的车开入了一条长长的隧道,他的身心从来没有这么的轻松,他突然想起蕴儿,他要去看看,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就从窗户飘进了蕴儿的房间,蕴儿正在接电话,他想和她说话,他向她微笑,他爱怜的抚摩着他的头发。当三个微笑的白衣人在蕴儿的窗外向他招手的时候,他飘也似的跟着去了,那 的一声再见,不知道蕴儿听到了没有。

其实,到死,乐名也不知道,真正的复仇还没有开始。

东平市*府和以往一样的安静,看上去和以前一样的有条不紊的运作着。可是,实际上这两天几颗无形的炸弹已经投了下去,市委领导班子中的好几个都收到了匿名信,信中对他们几位收受张权鸿业房产公司巨额贿赂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建委的领导同样也收到了这样的信,但他们知道张权是可靠的,问题也一定出在张权那里。

在外地出差的张权,这几天电话忙了起来,上面的几位朋友催他赶快回东平市。张权接到电话后,连夜飞回了东平。樊市长要找他,英局长、华书记都要找他,他是谁都不敢怠慢的。领导们找他,说明还相信他,临出门的时候,都会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地!”聪明人,当然都是聪明人,肚子里都有数。很快,张权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奇怪的事,这些信并没有提任何的条件。可怕也就可怕在这里,摸不清敌人的意图。

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张权是这么想的。所有送出去的钱都是从他私人帐户上出去的,而且都是提完现金转存的,每次送礼几乎都是他自己去的。公司的帐户要查,也只能反映出划入他私人帐户红利的数额。所以,帐上面是没问题的。

可是,这个人对所有的情况了如指掌。哦,对了,记录只有两个地方有,公司的电脑,和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公司的电脑是联网的,进入他的计算机基本没有可能,除非是超级的黑客。家里的电脑谁会动呢?蕴儿?可是密码。哎,他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他需要隐藏的一段历史。

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蕴儿还在等他,已经备好了一桌的酒菜。张权亲了一下蕴儿,蕴儿问:“想我吗?”“想,怎么能不想吗?”

吃饭的时候,张权似乎很不经意的问:“我的笔记本电脑你动过吗?”“是,可是你加了密码,什么重要的东西还不让我看。”张权没有说话,“累了,今天我要早点睡。”

第二天,他去公司上班,蕴儿也一起去了。张权首先就叫来了网络管理员,网络管理员说:“有过系统被入侵的记录,并且成功的登陆了张总的计算机,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应该没有得到什么。张权火冒三丈:“防火墙呢?那些投资不是白投资了?”

显然,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黑客所为,二就是蕴儿。张权去了一趟蕴儿的办公室,他想从蕴儿的脸上发现答案,可是蕴儿和往常一样。于是,他去了一家私人侦探所,雇人监视蕴儿。

蕴儿打开文件的时候,她惊呆了,没想到张权竟然是这样的人!可是,乐名知道吗?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如果后来知道了答案为什么不清楚的告诉她呢?却留下了那么一包东西给她。

其实,知道今天,她还爱着乐名。她为自己投入到张权的怀抱而后悔,她恨张权,如果这一切是为了她的话,她更恨他。蕴儿想起老和尚的话,想起乐名的诗,人生真是无奈,就象一列火车,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只能沿着铁轨走下去!冥冥的天意啊!

蕴儿要替乐名复仇,要让张权 ,她制作好拷贝藏了起来。

蕴儿的复仇计划还没有实施,张权就回来了。

过几天,就是乐名的七七祭日,蕴儿决定去一趟,她和张权说过,张权也同意了。乐伟看蕴儿的眼神是冷冷的,从此这世界上就是他孑然一人了,对蕴儿的到来,他没有表示欢迎,也没有表示拒绝。

在外面吃了晚饭,又和张权一起逛了超市,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很冷。晚上,张权抱着蕴儿,正是欲仙欲死的时候,电话响了,张权拿起电话,里面除了有点风雨声外,他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捣乱的!”他和蕴儿说。

匿名信的风波似乎很快平息,张权对于没有结果和没有答案的事是很害怕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拿出个说法,上面的朋友他怎么交代?是不是他在家里,蕴儿没办法下手?如果是蕴儿,他该怎么办?杀了她?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至少,有一点张权不怕,没有物证,即使去公司查帐也不怕!

所以,张权决定再次离开东平市几天,要以退为进。

蕴儿知道,没有物证是没有用的。她需要理出一点头绪,从行贿取证下手还是从走私取证下手。第二,她要再仔细的看看乐名的那包东西,乐名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乐名的死以及乐名和她分手是不是完全都是由那些催眠暗示引起的?所有这一切,都需要证据。

乐名留下的东西里实在没有什么线索,除了几个问号和“谁”字外,就是别人用红笔写的几个字“我要回来找你!”除了秦氏的名字旁边没有问号,其他三个人都有。蕴儿 次觉得自己笨,怎么就摸不着头脑?至于张权写的那些东西,哦,对了,乐名被催眠后一定是以为自己是秦氏,所以产生了精神错乱,试图找到其他三个人的下落,甚至还找到了秦氏的随笔。可怜的乐名,蕴儿想。

只有从走私的取证入手,才有可能把张权告倒。若以行贿入手,显然打击的人太多,凭蕴儿的力量是办不到。

张权又要出差,她要好好的利用这段时间,现在, 的证据就是手头的财务报表,如果能摸出这些走私货物的下家,哪怕就是几家也好。但所有财务报表上只写明了贷方的金额,所有的往来帐户都用数字编码代替,如果能找到这些数字代码的意义就好了。

蕴儿想起了在姿腾服装公司做会计的李彤,看她能不能查出一点眉目来。就这么想着,蕴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电话响了,拿起电话,里面一片寂静,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我爱你!”“乐名”,蕴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墙上的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夜里十二点。

张权的以退为进似乎很奏效,他离开东平的当天,市领导就又有人收到匿名信,显然,这个人对张权的行踪很了解,这不得不使他把怀疑的重点再次放到蕴儿的身上。

回来后的 件事,他就是去找了私家侦探。负责他委托案子的是小张,小张提供的信息就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方伊蕴找过李彤,还有去过公司几趟。张权问蕴儿有没有去过邮局,小张的回答是没有,“肯定没有寄过信一类的东西?”答案是没有。

张权只能做这样的假设,蕴儿请李彤寄信,但假设只能是假设,张权是希望他的假设不成立的。

回到公司,张权去了办公室,秘书说蕴儿来过,但只是坐了一会。张权感到有点头晕,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蕴儿一定知道了那些事。

李彤告诉蕴儿,如果蕴儿手头资料是可靠的话,检方愿意立案调查并起诉的话,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检方会取证的。但李彤不明白蕴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权在东平市的影响力,蕴儿是知道的,前面的路困难重重。

张权回来了,他说要带蕴儿出国旅游,这段时间没能好好陪陪蕴儿,要好好的补一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蕴儿看,可是蕴儿显得很高兴,一下子就答应了。

新加坡是个美丽的城市国家,他们一起去了圣淘沙,去裕廊的飞禽公园,在先驱路的百盛海鲜楼享受美味。

蕴儿却生病了,迷迷糊糊之间,有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床边,她看见这个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来,是一张被烧得看不出面容的脸。

张权虽然陪着蕴儿,可是他心急如焚,在他的人下手抓李彤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把李彤烧死在屋中。就在蕴儿生病的这几天,那些匿名信开始往检察院和纪委发送,如果不是上面的朋友压着,应该已经立案了。如果蕴儿知情的话,李彤的死必定要算到他的头上,到时候他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的。再假设蕴儿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在找到其他人之前,他整掉蕴儿,最终还是会暴露自己。蕴儿是没有机会去寄这些匿名信的,一直自恃聪明的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他冷冷的笑着,一切都在别人的控制中。他 次感到进退两难和无能为力!

李彤死了,蕴儿在外,寄信的一定另有他人?是谁?以前 的竞争对手是乐名,而乐名也死了。乐伟接手后的公司早就没了以前的生气,开始转向做外贸。做生意,多多少少会得罪人,送礼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谁如果把谁卖了,即使是换了新领导班子,也不会给那些举报的人好果子吃。所以,张权决定回国,但麻烦的是,蕴儿怎么办?只有先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回国后找人看牢她。

一到国内,蕴儿就接到朋友的电话,知道李彤死了,一问时间,就是蕴儿生病做噩梦的那一天。蕴儿是痛苦的,是不是自己害了李彤?不应该啊,到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做。警方调查的初步结论是意外死亡,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线索证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引起的,现场没有任何汽油和柴油类的助燃物。事实上,李彤出事的那一天,和朋友喝了不少酒,而且这个女孩还有抽烟的习惯,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李彤是被烧死在床上的,而李彤盖的七孔棉被后来发现里面填充的是易燃化纤材料的伪劣产品。所以结论就是,喝醉酒抽烟,自己烧死了自己。

蕴儿去了李彤所在的姿腾服装公司,离紫花台不远,她想要李彤老家的地址。李彤是外地人,蕴儿想寄一点钱给李彤的父母。路上出租车司机和她开玩笑说,后面有一辆车跟着我们,你是不是什么外国特工啊?蕴儿没有心情答理他。

到了东平市,樊市长就找张权谈话,对张权表示了不满,明确的告诉他在找到这段时间不要再参与新项目的投标,也就是让张权的对手或者说敌人得到满足,另外就是尽快销毁所有可能的证据,不留任何的痕迹。另外,让张权做好避一避的准备,只要这件事不再往上面捅,东平市的情况,目前还压得住。

张权不能说,很有可能的人就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他虽然怀疑,可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如果不是,贸然的下手,除了可能加大暴露自己的危险外,还有一点不舍得!

由于过大的精神压力,他的身体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和蕴儿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大不如从前。跟踪蕴儿的人也没有什么收获,张权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妥当,他知道,他的面前可选择的路不多。李彤的死虽然不是他做的,但他却更加的害怕。所以,他觉得自己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人肉被烧烤的臭味,有时候他觉得乐名、李彤就在他的周围。更有几次,他发现自己的汽车刹车失灵,似乎是有人动过了手脚。特别是电话总是被人骚扰,里面传来的隐隐哭泣声也让他心惊肉跳。张权想起一件事,他最初走私起家的时候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杀过人,一个自己的把兄弟。但那件事情他处理得很好,谁也不知道,而且他给了家属非常丰厚的抚恤,并安排死者的弟弟来自己公司工作。难道是死者的弟弟?不可能,一个初中毕业生而已。

回到家里,老保姆颤巍巍的告诉他,家里的狗死了。狗是被人摔死的,脑浆迸裂,肚肠挂在外面。摔狗的人显然力气很大,老保姆只听到“轰”的一声,赶去看时,就看见狗被摔成这样了。

张权心里明白,这是叫他避一避,他是该避一避了。

但张权真的心有不甘,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东平,如果要留下来,现在必须尽快的找到幕后的策划人。如果是蕴儿,她不可能安排人去杀李彤,一定是另有其人。现在可以怀疑的只有他死去把兄弟的弟弟刘*,虽然他只是一个保安,但他也是有机会进入他办公室的人。但是密码,对了,他的办公室装有监视器,如果集控室调整镜头对准屏幕他的办公桌的话?张权为自己的分析兴奋不已,这是他 挽救自己的机会。这样的所有都是合理的,李彤确实是死于意外,而刘*具备完全的动机和条件。他迅速的赶到监视器集控室,果然可以从屏幕上的办公桌。

所以张权迅速的和樊市长通了电话,告诉了这一 情况,市长指示他赶快把事情处理妥当。

范市长这些天来是坐立不安的,但这几天他心里也有了点底。写匿名信的人和他开条件了,通过EMAIL给他的,条件很简单:干掉张权。给半个月的时间,不然会继续往上捅,往省里的检察院和纪委捅。而且,这个人还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手里还掌握着他批条子给海关帮助张权走私的证据。

张权啊,张权!不是我老樊不帮你,实在是我也自身难保。所以,樊市长让张权把手里的东西清理掉,出去避一避,在外面的时候再把张权做掉。

接到张权的电话,范市长犹豫了,如果真的是刘*这小子,除掉刘*就天下太平了,这些证据就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所以他安排张权赶快办理,到时候他可以发EMAIL给这个匿名的人,如果还有回复,就做掉张权。如果从此安静下来,就说明张权的判断正确,留他一条小命。

蕴儿去了李彤的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总是夫妻俩,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她,但告诉蕴儿只有李彤在东平的地址,李彤在东平读大学的,身份证是在大学办的。 ,一个服装设计师告诉蕴儿,李彤不久前结识过一个男朋友,好象叫乐伟,挺帅的,个子高高的。

“乐伟?”蕴儿差点叫出声来。

蕴儿马上打了电话给乐伟约他出来见面。乐伟瘦了,显得很忧郁,很痛苦。一个孤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遭到失去亲人和情人的打击,其心情可想而知。蕴儿本来还想问问一些事情,见乐伟这个样子,就说了点安慰的话。

张权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就得知一个消息,刘*昨天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很反常的跑到刘*的宿舍给他整理遗物,什么也没发现。那些证据呢?

下午,他就接到了电话,还是叫他马上出去避一避,地点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父母,张权明白,他 的孤注一掷落空了,这个该死的神秘人!

张权已经故不上许多,他必须马上走,出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出去后什么时候再回来,就再也不知道了?是否把蕴儿带走,算了把,一了百了!管它是否和蕴儿有关,反正走了。

帐上可以动用的余额,张权都转到了国外。当他登上前往加拿大的飞机的时候,他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樊市长知道自己低估了张权,离神秘人限定的时间还有十天的时间。樊市长收到张权电子邮件后,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怎么就没想到安排一个人跟着他去加拿大,出了东平就再也不是我老樊的天下了。现在到了和神秘人谈判的时刻,一是请求放宽期限,或者能否花点钱把这事摆平。于是他给神秘人发了电子邮件,答复的信很快就收到了:时间是可以宽限滴,钱是要滴,人是要杀滴,张权的地址偶以后会有滴,他去了加拿大,后面还贴了一个笑嘻嘻的骷髅头。樊市长倒吸了口冷气,张权去加拿大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他、张权还有杀手。这个神秘的人什么来头,那个笑嘻嘻的骷髅头,办公室里没有人,他环顾了四周一下,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对于蕴儿来说,一个人的夜是难熬的,是恐怖的,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她为自己感到凄凉。一个多月了,应该去看看李彤的老父母了。设法搞到地址后,蕴儿在李彤家住了一个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在一条小路上看见李彤,拼命的追,拼命的追,快要追到的时候,李彤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哭着说,我苦啊。蕴儿吓醒了,农村的夜是寂寞的,冷清异常,一个人睡在屋子里实在是有种骇人的恐怖。蕴儿裹着被子,再也睡不着了,李彤的死,张权的逃,是不是有关系呢?如果要揭发这一切,蕴儿必须出来作证,但是,张权逃了,最直接的证据也就没了,能赢吗?

加拿大是寒冷的,但吸入肺部的空气是清新的,张权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到发自每个毛孔的舒畅,但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不觉有些黯然和落寞。房子租好了,他带出来的钱是足够打发他几十年的,但比起东平市的生活来,他永远不可能成为这个城市的焦点。他还是有点想蕴儿,对蕴儿的感觉现在是复杂的,只有随她去了,或许将来可以打个电话给她,或许她也会出来。哎,自己的手上毕竟还有人命的案子,如果哪天东窗事发,说不定又得过逃亡的生活。对他来讲,那个举报人是谁,虽然很想知道,但已经不重要了。

张权去堵场*钱,但很有节制。去红灯区消遣,也提不起他的精神,他还是熬不住给蕴儿打了个电话。是用一只在美国入网的手机打的,听到蕴儿熟悉的声音后,他想了想,停滞了片刻,还是挂掉了。

樊市长接到神秘人的指示,要求汇一百万到一个指定的帐户。樊市长回复说,我一个市长,哪来那么多的钱。“少装蒜了,一百万我只是象征性的收点劳务费,钱到手后我会把张权在加拿大的地址给你,做掉以后,咱们的事才算了结。”后面还是一个笑嘻嘻的骷髅头。张权啊,张权,你这只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猎人啊!我老樊聪明了一世,也给自己在东平安排了个太上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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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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